盐栀

永世的殿堂。

【未授权翻译/RWDM】Adeste Fideles(by Mad_Maudlin)

Summary:罗恩一无所知,但他不得不信。

注意事项:

①本文是原作者Mad_Maudlin于2005年12月31日在Archive of Our Own(统称AO3)上发表的RW/DM向同人。由于时间久远,授权书很难要到,我仍在尝试。在此仅仅作为CP向引荐,在未获得作者许可的情况下谢绝转载到LOFTER以外的任何地方。

②重发,有少量咬描写,放在文澜德了。id:北冥有鱼。

③战后向设定,韦斯莱双子存活。赫敏前女友提及,纳赫提及。原作者不存在任何对角色的倾向评判。

④Adeste Fideles为法语,意为“我的圣诞”和“真挚到来”。同名歌曲可以在各大音乐平台搜到。

*原文地址将以链接形式附在评论区。

正文:

包裹是圣诞夜前三天送抵的。从外观来看,这只包裹中等尺寸,似乎就是一只由平展的棕色纸张包起来的箱子,上面勒着粗绳。地址和名字是上面唯一存有的标识,还被一场稍早的、潮湿的雪弄脏了一点。德拉科拒绝碰它。

“你疑心太重了。”罗恩说。

“那个尺寸的箱子可以装下各式各样的诅咒。”

罗恩检查了一下模糊不清的墨水字。“这是我妈妈的笔迹。你真觉得她会给你送个诅咒?”

“她还有可能送我什么?”

“……不是诅咒的东西?”

“也有可能是个恶作剧,由你哥哥之一搞出来的。”

“他们不会诅咒你的,德拉科。”

“你为何如此肯定?”

事实上罗恩并不肯定;这近乎是一种侥幸的希望:无论他们有多不喜欢德拉科,他们都不会通过搞破坏来解决问题。指望双胞胎不在这方面发挥特长未免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就连金妮也会做好准备以免被波及,而这远超出了罗恩的想象。或许他应该把这个列进圣诞愿望的清单里:亲爱的圣诞老人,今年我想要个我家人和朋友都不讨厌的男友。你可以随便挑个合适的。

“我不会打开它的。”德拉科说。

“好极了,”罗恩宣布道,把它放到壁橱的架子上。“如果你改主意的话,它就在这。”

“如果它爆炸了怎么办?”

“我要去上班了。”

“要是它袭击我的话该怎么办?”

“我要,去,上班了。”

“你,”德拉科宣布道。“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太荒唐了。”上了一会班后,罗恩对哈利抱怨。

哈利耸了耸肩,没把头从他在写的那堆文书里拔起来。“你在期待什么呢?他是个马尔福。”

“噢,没错。但大部分时候他确实表现得很像个成年人。”

他等着哈利说点什么,类似于“如果你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情,那你也会变得这么多疑的”,但哈利只是耸了耸肩重复了一遍:“他是马尔福。”罗恩想指出正是哈利,在他们几个月前发现马尔福时坚持要救他的;他当时饿得半死,在荒原上像幽灵一样晃荡,为逃避他的前任主人东躲西藏。哈利坚称他们应该把德拉科带回去提供社内保护,而当时罗恩非常愿意把他交给傲罗。然后再说一遍,哈利和德拉科最终并没有睡在一起,所以罗恩认为他有权从稍微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他回家的时候,包裹被绳子紧紧捆了起来,但仍放在壁橱上。德拉科不肯说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个预防措施。”他说。

“什么,你觉得是海格送来的?”

“他一向不喜欢我。”

你也不想让他喜欢你。罗恩想这么说,但他不得不先应付突突直跳的头痛,今晚他并不想和德拉科硬碰硬。于是他换了个话题:“你的圣诞安排和以往一样?”

“当然。你呢?”

“一样。”

“顺便一提,我订了披萨。”

德拉科在指挥人方面极具天赋。尽管罗恩已经成功教会了他做煎蛋以及加热一些罐装食品,他偶尔还是担心德拉科会在他出外勤的时候饿死。但赫敏坚持认为人类可以在不进食的情况下撑四十来天,所以饥饿更有可能在前者发生之前把他赶出这栋公寓。或者,并不会。并不会有多少类似这种情况发生的日子。

德拉科第二天早上没有提及那只包裹,所以罗恩无视了它。德拉科只提到了要和扎比尼吃午饭。对此罗恩竭力想一并无视掉,但德拉科依然自顾自地讲个没完。

“当然了,他的赦免还是悬而未决。”他讲道,夸张地晃了晃黄油刀。“威森加摩直到新年才会听取抗辩,而到那时候他才能取得一项特令,允许他在边境停留72小时。”

“太美妙了,”罗恩告诉他的咖啡。“这花了他多少钱?”

“没你想的那么多,真的。”德拉科说。“我想他最多给那些当权者搞了几次。上回见到他的时候,我敢肯定地说从他的西服领口看到了耻毛呢。”

“那么你,”罗恩询问魁地奇节目,“又是什么时候见的他?”

“噢,他几天前用飞路网联系了我,约我去聊了……一些事情。”

“千真万确。”

“对。”德拉科在他的面包上完美地切了一刀。“新别墅,新女人,新情妇,旧情人,还有公事……你知道那是什么。”

不,罗恩想,他不知道,因为他并不是那么个超级有钱的国际花花公子,可以用颧骨切奶酪。同时他相当肯定德拉科也不知道,或者他打算把这事留到他认为合适的时候讲,而这只是因为罗恩知道这是个游戏,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奉陪。

“说真的,别再那么磨牙了。”德拉科说。

“我要去上班了。”罗恩告诉小猪。

“显然,他是想让你为此感到紧张。”赫敏在吃午饭的时候告诉他。

“那我为什么要满足他?”罗恩问道。“提前送到的圣诞礼物。他怎么说也该喜欢它,而不是什么双排纽扣。”

“双排纽扣?”

“这词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要给一个应有尽有的人买礼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或者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只是他不想承认这点。“不论如何,他发现我生气了,所以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他就凑过来亲来亲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赫敏皱起了眉。“你不该这么冷静的。他是在试探你。”

“是吗?”

“没错,”赫敏坚定地说,“他想看看他能把你伤到什么程度。这和他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如果你现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他要和扎比尼睡一块,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

罗恩摇了摇头。“德拉科不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知道?”

他并不知道;他只是相信如此,而这种力量有时候甚至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有一说一,德拉科没有出去乱搞简直毫无道理,但罗恩早些时候就放弃了带着脑子想问题——因为当关系进化到这一步的时候,无论想什么都会让他觉得头疼。凭本能和直觉行事会更好;一切都开始于那一瞬间某种正确的预感,因此他找不出任何现在放弃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她轻快地说,“我想知道把婚礼订在23号怎么样。”

“二月的?”

“一月。”赫敏说,“我知道这个通知有点急,但阿尔吉叔叔的情况不是很好,纳威希望他能在场。而我也想在置办酒席和其他事情之前,你和哈利能在那里。”

罗恩笑了。“赫敏,你知道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你的婚礼。”

“你确定没问题吗?”

“23号很不错。”

尽管如此,她又向他递来了那种眼神。“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罗恩。”

他一直不太擅长表情管理,除非把盯着鞋看和一心求死的时候也算进去,而这些,无论怎么说,也只在他妈妈身上实践过。因此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没问题的,赫敏。”他说,“我为你感到高兴。”

“你真的不介意做个招待?”

“我没在嫉妒,赫敏。”

“好极了。”她说道。这语气事实上是这个意思:为什么没有?

因为有些事只有在结束了彼此相看两相厌的情况下才能分享。罗恩想这么说,但他最终说道:“喏,你知道哈利是怎么学会救人的吗?”

“当然。”她说道,流露出一种不知道谈话要被引向何方的茫然。

罗恩握住她的手。“嗯……你已经学会怎么为别人疗伤了。”

“我吗?”

“对,”他说。“而我不想被治好。”

“那么,马尔福呢?”

他知道话题会被引到这里,因此他耸了耸肩。“马尔福喜欢看我坏掉。”

*

平安夜的前一天,没等罗恩起床,德拉科已经走了。他满公寓找他,但这回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离家两次,就德拉科而言确实可以谓之为诀别一般的情况。不过罗恩并未发出任何超出游戏规则之外的叹息。他不得不猜想德拉科走得心甘情愿。罗恩必须相信他会回来。

金妮过来带哈利去吃午餐,他们友好地邀他一起,尽管这正是个做点什么的好机会。他们在破釜酒吧的一间包间里吃了饭,聊及医院时罗恩无视了桌下的“传球游戏”。

“顺便,”金妮在吃三明治时开口道,“妈妈还是想知道‘它’有没有决定好明天过来。”

“他有安排了。”罗恩生硬地回答道。

“谢天谢地。”金妮说。

哈利清了清嗓子,但没怎么说话。而罗恩也并不真的打算责怪他。如果可能的话,有那么一部分的他也想坐下来咒骂德拉科,再开几个糟糕的玩笑,因为他身上有不少事情值得让人作弄一番。但他不能这么做,就像他也不能辱骂自己的妈妈一样。顺带一提,无论如何,整件事情变成这样,他妈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哈利把德拉科带回凤凰社以后她没有把他带回家,如果她没有被他伪饰出的魅力迷惑,如果她没让罗恩好好表现的话……

“他现在怎么样?”哈利问。“我是说马尔福。”

罗恩耸了耸肩膀。金妮翻了个白眼。“和以前一样。”他说。

“他打开那个包裹了吗?”

罗恩差不多已经把那个包裹和扎比尼一起忘到脑后去了。他摇了摇头。“还在壁橱上。”

“什么包裹?”金妮问。

“不知道是什么,妈妈寄给他的。”罗恩咽下一口炖肉。“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酸溜溜地回答。“我才不在乎妈妈怎么对‘它’。”

罗恩低嗤了一声;哈利说:“没准你应该自己打开它,好让他看看。”

他摇了摇头。“那就正如他所愿了。”

当天晚上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起码晚了一个小时以上,以弥补一顿延迟了的午餐——公寓里又黑又冷。罗恩打开灯,发现德拉科蜷缩在沙发上,浑身颤抖。“怎么了?”

德拉科没有动。

罗恩在沙发前半蹲下身,将德拉科的头扶起来。“德拉科?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在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后,德拉科的眼睛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他看起来几乎是在微笑了。“圣诞节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他说。

“该死。”罗恩召来一块毯子披在德拉科的肩膀上,而后把他整个抱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德拉科浑身冷汗、抖得厉害,在罗恩安抚他的时候,他几乎完全坠进了绝望里。罗恩施法唤来一杯茶让德拉科捧着。“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见他,”德拉科艰难地说。“我从小以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你不应该自己去,”罗恩说。“你该告诉我的。”

德拉科摇了摇头,叹息着;与此同时他的肩膀也垂了下来,仿佛卸掉了所有力气。他把脸埋进罗恩胸口,压在他的锁骨上抽息。“他认不出我了,”他轻声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他一直在问……一直在呼唤家养小精灵和别的东西。就像他又回家了一样。”

“天哪。”罗恩低声说。

“虽然没人来看过他,”德拉科说,“但那儿也没人离开过。他想让我留下来……他不知道我是谁,但他想让我和他待在一起。但我不能……我做不到……”

罗恩把脸压在德拉科的头发上,隔着茶水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他实在讨厌这样。他依然认为食死徒非常邪恶,也应该承受由此带来的最狠毒的惩罚;他对那些死者或被关起来的人们并无悔意。尽管如此,德拉科——德拉科为他们所有人哀悼。罗恩只为德拉科哀悼。

“把茶喝了。”他压在德拉科的后颈上低声说。

“冷了。”

罗恩抬起拿着魔杖的手,施了一个温暖咒。德拉科抿了一下。

“还是挺难喝的。”

“别说了,喝了它。”罗恩说着,又从储藏室召来一板巧克力。不算最有营养的晚餐,但德拉科见了摄魂怪之后,大概也差不多把胃吐空了。

他们早早躺进床里,而这一次德拉科让罗恩抱着他,事实上他差不多蜷在罗恩怀里。罗恩抚摸着他的头发,开口问道:“明天的话,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吗?”

有那么一会,他以为德拉科已经睡着了。紧接着,他感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肩膀。“如果你想的话。”

平安夜到来之时,德拉科差不多缓过来了。“你真的应该打开包裹看一看。”罗恩说。说这个总归比聊起阿兹卡班要好。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那么,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不知道。”罗恩说。

“除非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否则我绝不会打开它。”

“不是金妮送的。如果这么说能有点帮助的话。”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撒谎时会眨很多下眼睛。”罗恩说。他讲不出更好的了。他不信金妮会为了谋杀德拉科送一箱恶咒过来。他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中午时分,整个傲罗办公室都空了。罗恩战术性规划了一下,去了一趟对角巷。韦斯莱笑话商店依然生意兴隆,他不得不撑起手肘挤开孩子、把戏用品和几件大衣才能来到柜台前,那些大衣不遗余力地想扑到人身上来。

“哎呀,罗纳德先生!”售货员招呼道。她正忙着包装一条围巾,那东西几次想从她手里爬走。“老板们又违法啦?”

“还没。他们在不在办公室里?”罗恩问道。

她耸了耸肩。“乔治先生在里面,不知道弗雷德先生在不在。”

“够好了。谢谢你。”

事实上双胞胎都在办公室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大桶蜂蜜酒。“如果你们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妈妈一定会宰了你们两个。”罗恩进门的时候告诉他们。

乔治的腿从桌子上滑了下来;弗雷德手里的杯子应声坠地。“该死的,”乔治说,“你不知道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如果敲了门再进来,我就看不到蜂蜜酒从弗雷德鼻孔里喷出来的盛况了。”

弗雷德擦了擦鼻子,对他怒目而视。“那今天下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们不会又要被逮捕了吧,对不对?”

“不会,”罗恩说,“但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们。”

“拖不到今晚就会过期的那种?”

罗恩扳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你们有谁给德拉科送了一个包裹吗?单独送的,或者两个人一起送的?”

弗雷德的嘴唇抿了起来,乔治哼了一声。“我们他吗的为什么要给他送东西?”

“没错。”弗雷德说,“那就意味着我们承认他的存在了。”

“他得好好感谢我们。”

“甚至还要和我们握握手。”

“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肥皂。”

罗恩揉了揉额角。“你们可以只说一句‘没有’。”

乔治摇了摇头。“罗恩,如果你打算继续玩这种同志游戏,那你真应该提升一下看男人的品味。举个例子,我们的清洁工就不错。我们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我不会约你们的清洁工的。”罗恩说。

“来吧,”弗雷德说,“他可比马尔福好看了不止一点。我是说,那张脸——”

“——那声音——”

“——那鼻子——”

罗恩开口道:“你们议论德拉科的鼻子,简直是炼药锅嫌缸黑。”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的鼻子怎么啦?”

“它漂亮又笔挺。”弗雷德补充道。

“太大了。”罗恩说。

乔治翻了个白眼。“这是遗传,亲爱的弟弟。”

“还是你最近没有照照镜子?”

“那么我们达成一致了,每个人都有糟糕的鼻子。”罗恩说,“你们能不能知会妈妈一声,我今天晚上要晚点过来吃晚餐?”

死一般的寂静在办公室里蔓延了几分钟。“你,”弗雷德轻声说。

“要迟到?”乔治问。

“在圣诞晚餐上迟到?”

“在妈妈眼皮底下迟到?”

罗恩畏缩了一下。“出了点状况。”

他们盯着他。

“就……我就迟到一会。”

“你,”弗雷德轻柔地说。“比我勇敢。”

德拉科坚持要打出租车。罗恩没有询问原因,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他把所有要带去陋居的东西都收装进了包里,尽量不去太频繁地看表。德拉科穿了一身黑,他的眼神似乎不曾定格于任何一处。

出租车司机是个麻瓜,他无法一路把他们带到公墓那里,不过他尽己所能开到了附近。他们走完了剩下的路,来到大门前。小路沾满泥土,因下雨而有些松软,但事实上并没有非常泥泞。进到里面后德拉科不得不绕了一大圈——他们花了很久也没找到一块有标记的石碑,后来发现它就在第一座小山的另一边。纳西莎·卡西奥佩娅·布莱克·马尔福,一块如是写道;另一块还没有刻上名字。罗恩不知道德拉科是否能从摄魂怪那里得到亡者的尸体,再安葬在这里。

罗恩站在德拉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他把花摆好。他跪在潮湿的草地上,看上去说了些什么;至少罗恩听到了极低的声音,尽管在暮色里很难说清他有没有蠕动嘴唇。罗恩强迫自己不去看表,相对地,他看向其他墓碑、枯死的树干以及最后几缕苍白的阳光。他小心地磨蹭了一会手指,又顿了顿足,竭力不去想妈妈的圣诞烤鹅和加了香料的热红酒。德拉科肯定冻坏了;罗恩不知道他以往会在这里站多久,也不知道他回家后打算做些什么。

最后德拉科站了起来。他把手放在墓碑上抚摩了一会,而后将头转过来,走向罗恩。“走吧。”他说。

“你还好吗?”罗恩问道。

“会好的。”

他们沿着小路走回到门口,因为,好吧,并不是说不能幻影移形出墓地——只是那样不够礼貌。而在出租车已经离开的事实面前,德拉科至少没有表现得心烦意乱。“你现在要回陋居了吗?”他温和地问。

“对。”罗恩说。“要我告诉妈妈什么吗,像以往一样?”

德拉科摇了摇头,抽出他的魔杖。“事实上,今年我更想自己告诉她。”

罗恩眨了眨眼。德拉科站在他之前所站的地方。“怎么了?”

罗恩此生期盼过的所有事情里,德拉科此刻的微笑并不包含在内。“我想我们已经迟得不能再迟了。是不是?”

“没错。”罗恩说这话时没有尖叫出声,但也快忍不住了。“你要回家拿些解毒剂,再穿身盔甲吗?”

德拉科,事实上,似乎真的这么考虑过。“不,”他说,“我愿意冒这个险。”

他们在陋居一直待到了午餐的时候,这给了罗恩观看德拉科和他的侄子们在后花园里玩接魁地奇球的荣幸,除开他们的扫帚柄只能飞离地面一步远的事实的话。罗恩待在屋里,捧着一杯可可,透过窗户,看着德拉科表现得像哈利一样快活。

“你真的很爱他。”比尔说道。罗恩吓了一跳,有些可可洒在了他的胸口上。

“什么?呃?”

比尔微笑了。“你和马尔福。你很关心他。”

罗恩转回到窗户那边。“我以为这点昨晚在槲寄生下面就证明过了。”

“喏,”比尔说。“我敢说那只是骗骗双胞胎的。”

“这不明显吗,他们对他的鼻子有点看法。”

比尔把手放在罗恩肩膀上。与此同时,他们看到有个孩子打中了德拉科的腹部。“我之前不知道你们之间进展如何。要早知如此,我会记得给他准备份礼物的。”

“什么什么情况?没什么特别的。”何况没人给德拉科送礼物,连妈妈都没有。因此罗恩并不明白比尔发现了什么。

比尔看着他的孩子们,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我想我们现在必须接受他了。马尔——德拉科,我是说。”

罗恩一点都不喜欢这句话听起来的感觉——在清冷的冬日早晨,比尔用这样的表情和声音,以德拉科的名字称呼他——这太乐观了。然而——“没错,”他说,“至少现在,是的。”

“你觉得你们坚持不了多久?”

“我又不是预言家。”

“但显然,他也在乎你。”

罗恩摇了摇头。“他需要我。有一点不同。”

“噢,”比尔说,“而你认为,当他不再需要你的时候……”

当德拉科不再需要罗恩的时候,罗恩确信他会远走高飞。他无法再做他想。

在他们飞路回去之前,罗恩的妈妈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问道:“他没有收到我的包裹吗?”

“没有,他怕有人会诅咒他。”

“哦,可怜的孩子。”他妈妈说道,这正是罗恩所期望的。她对失足男孩有特别的宽容度,在那个漫长而奇异的死亡之夏,德拉科一直都在扮演这个角色。罗恩用了一记左勾拳和一个恶咒才辩明这场戏的哪部分是真实的。“我会告诉他的。”

“别——”罗恩拦住了她。“我会处理好的。”

“真的吗?”

“向您保证,妈妈。”

“看他一件礼物都没收到,我很难过——如果知道他要来的话,我会给他准备一只袜子的。”

“他知道的,妈妈。”

他们飞路回了家,罗恩把昨天穿过的衣服清到了篮子里。德拉科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但他仍然如往常一般在公寓里走来走去,仿佛在确认公寓是否依旧安然无恙。

“你要打开那个包裹吗?”罗恩唤道。

“什么包裹?”

“妈妈寄给你的圣诞礼物。”

“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妈妈送来的。”

“她告诉我是她送的了。”

“它有可能被掉包过。”

或早或晚,德拉科总能得到他想要的。罗恩施法从壁橱的架子上唤来那只包裹,把它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我来打开它。”

德拉科把头从门口探了进来。“要是你被它炸碎了,我可不负责收拾。”

罗恩施了几个判断魔咒,然后用一把巨大的厨房用刀割断了绳子,扯出里面的纸和细绳。德拉科犹豫地站在门口,尽可能地避开爆炸范围并做好了防护准备,但他还在看着。罗恩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盒子的内容物被几张旧报纸包了起来,几张照片仍在变皱的框架上苦苦缠斗。罗恩大力把它们拆分出来。一罐饼干;一包小肉馅饼;一袋花花绿绿的糖果。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独立的包装袋,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走近时,罗恩拆开了它。

在意识到里面装着什么的时候,罗恩哈哈大笑,把那个包裹扔给了德拉科,他在接住之前看起来几乎要改变主意转身逃跑。他摸索着把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件宽大的毛衣,针脚有些随意松散,是用带有绒毛的鸽灰色羊毛线织成的,在胸口上还拿颜色更深些的线织出了一个字母D。他眨了眨眼,仿佛这东西来自于另一个时空,随即又看向罗恩,眼神中透出一种介于绝望和不知所措之间的迷惑。

“圣诞快乐。”罗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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